高明勇:当高考作文更适合“评论”,评论如何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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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勇:当高考作文更适合“评论”,评论如何教育

从评论史的视角看,评论教育的作用越来越重,如果说评论写作着眼于当下关注现实生活的话,评论教育则是着眼于关注未来生活。

评论如何教育

高明勇 | 政邦智库理事长

马少华老师的教学日志“开放的评论课堂”第二辑出版,期待已久,可喜可贺。少华兄嘱我作序,我愿意依照我的观察、理解与思考,谈谈“评论如何教育”这个话题。

从评论史的视角看,评论教育的作用越来越重,如果说评论写作着眼于当下关注现实生活的话,评论教育则是着眼于关注未来生活。

也正鉴于此,近些年我对评论教育投入了较多的时间和精力:一方面,我想看一看,历史上那些具有现代意义的评论家是如何认识和写作评论的。[1]

另一方面,我试图从文献中考察中国现当代大学评论教育的尝试与探索——从教育目标到师资配备,从课程设置到教材编写,乃至实习安排。[2]

在评论教育历史的考察中,我意识到,评论教学,作为评论思维培育的氛围与土壤——并非单纯依靠象牙塔内的讲授与培养,更多的是社会风气的熏陶与多种力量努力下的潜移默化,一个对事实核定,概念厘定,逻辑推理等公共言说要素重视的社会风气,举足轻重。[3]

在当下的语境下,如何与现行的教育体制有机结合,让评论教育回归传统,回归逻辑,与业界保持互动,与喧嚣保持距离,无疑面临着较多的困难与挑战,而评论实践的发展,与评论教学的变革,都提供了相应的参照。

无论是评论写作,还是评论教育,最终都要回到“具体的人”的身上。在马少华的教学日志中,写作者是具体的人,教育者是具体的人,作为教学伙伴的学生,也是具体的人。我从中能看到一位又一位具体的人,鲜活的人,正在思想的人。看到他们,我就看到了鲜活的教育。这些教学日志至少是在纸面上可以观察到的评论教学。

几年前,著名经济学家汪丁丁教授出版一本专著,叫做《思想史基本问题》。他在书中认为:思想史的核心意义,对教育而言,就是熏陶学生们关于重要问题的敏感性。这个书名和观点,对评论史同样适合。

一来,如何从评论史更为宽阔的视野去重新思考评论写作的意义,和评论教育的价值;二来,评论史的视角看,评论写作的基本问题都有哪些?

从评论课的教学日志中可以看到,少华兄关注的是评论的思维与表达,观点与事实,论证与谬误,修辞与表现等问题。

他曾写道:“作为评论教员,我还有什么可以坚守的呢?至少有这么几样吧:论证的严谨扎实;表达的创造力;观点交流的畅达。”

显然,少华兄也意识到基本问题的重要性。如果把评论作为一种基本思维训练的话,“论证”、“表达”、“观点”……这些可以说都是“基本问题”,以此为基础,配合具体实践,教学相长,评论教育方能心有灵犀,评论写作方能行稳致远。

很长一段时间,困扰新闻教育、评论教育的一个“痛点”,是经常被批评“不接地气”,并由此衍生出学界与业界的沟通不畅乃至误解、隔阂等问题。这一问题的实质,其实是不少大学的新闻系教授的并不是“真实世界的评论学”,至少是距离真实世界有相当的距离。

评论写作,评论教学,是要面对真实世界,理解真实世界,与真实世界对话的。可是,反观评论教学,对“世界”认知多少,对“真实”理解几分,都是耐人寻味的问题。

一篇篇教学日志,穿插着课堂内的观点碰撞,闪现着舆论场的批评互动——而这正是少华兄的努力带来的启示:“真实世界的评论学”,不是脱离评论实践的“为教而教”,不是脱离现实生活的“为评而评”,不是脱离章法规律的“价值失焦”。

记得少华兄认真思考过一个问题:评论写作和学写评论的社会价值何在?

作为大学评论教员,这其实可以算作“灵魂之问”,问题的背后,则是“评论的力量”何在?

思想家以赛亚●柏林在《观念的力量》中谈到:“观念的力量是由意义和情感构成的矢量”,“观念并无力量,有力量的是情感:驱使我们行事的不是意义,而是情感。”

评论本身也是一种观念的传递、表达与互动。评论的力量,说到底是观念的力量,是关注的力量,是沟通的力量,是直抵问题实质的力量。

当然,前置条件是,什么样的评论才算是有力量的评论?

这又涉及到在当下,评论的内涵和外延如何重新界定?在不同媒体身份、不同媒介载体的转环间,又有何种区别?

力量,往往孕育在这些思考与追问中。

在阅读著名人类学家项飚教授的对话集《把自己作为方法》时,我第一时间想到少华兄,确实,他的显著特色之一,同样也是“把自己作为方法”,来研究评论,来教授评论。

按照项飚教授的观点,“自我”不再是一个自足的概念,而是一个可以检验的命题,在不同的层级和权重上,取不同的分寸和距离 ,而不止于一些抒情或模糊的话语。

马少华的评论课除了固有的学术文献与理论框架,还有大量直接从生活经验中抽出的现实见解与历史认识。他进行评论教学的同时,自己也在报章杂志撰写评论,他利用博客发布教学日志,也利用博客与评论界互动,而他自身在报刊的编辑精力,又成为评论教学的第一手资料。

把自己作为方法,本应更多是人文社会科学的一种“正常”路径。

就评论而言,评论写作的出路在于把自己作为方法,“走出自我”,评论教育的出路在于“走进内心,走出围墙”。

著名人文学者陈平原教授在《文学如何教育》中说,作为一名文学教授,反省当下中国以积累知识为主轴的文学教育,呼唤那些压在叠床架屋的“学问”底下的“温情”“诗意”与“想象力”,在我看来,既是历史研究,也是现实诉求。

如果“文学”替换为“评论”,这个论点依然成立。

从马少华兄的努力来看,不难得出,评论教育,不是简单探讨“有没有用,有什么用”,而是“如何才能有用”,个人层面:如何写;机构层面:如何办;学校层面:如何教。

“何谓评论”的维度,从工具到知识,从文本到修辞,从参与到伦理,评论的内涵和外延已经发生“质变”。

“如何教育”的维度,从专业走向公共,从特权走向人权,从表达走向对话,评论的“围墙”越来越模糊,就像一些著名大学的围墙一样,消弭于无形之中。

在马少华这里,评论不仅是一种思想操练,一种公共表达,更是一种沟通对话,归根到底,他提供了一种“具体化的价值场景”,成为“大趋势中的小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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