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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罚:高见之书六月荐读(下)

网友评论 ( 0) 2017.6.29 第114期

编者按:在这个信息碎片化的时代,为了寻找高品质的阅读体现,凤凰评论推出“高见之书”栏目。该栏目旨在通过对新书的爬梳,大浪淘沙,遴选出优秀的书籍,推介给读者,为泛娱乐时代的深阅读提供指引。此为第六期,凤凰网主笔张弘整理。

 

聚焦

《战争中的平民》

作者:亚历山大·B.唐斯

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17年6月

 

战争的残酷性,往往出人意料

人们常说,战争就是地狱。“战争很残酷,你无法粉饰战争。”在阐述美国南北战争期间为何要下令驱逐亚特兰大居民并纵火烧毁这座城市时,威廉·特库赛·谢尔曼将军如是说。人们把战争视为地狱,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战争会对无辜平民产生严重影响,除了吞噬战斗人员的生命之外,战争也会导致那些没有参与战斗的平民失去生命。例如,三个世纪以来,所有因战争而死亡的人当中,平民(我在本书中交替使用“平民”和“非战斗人员”这两个术语)死亡人数占了一半。据估计,仅在20世纪,就有4300万~4500万非战斗人员因战争而丧生,约占同期战争死亡人数的50%~62%。

100年来,世界上发生了很多骇人听闻的事件,仅仅列举其中几件就足以触目惊心。

例如,20世纪初,数以万计的古巴、南非和菲律宾平民死于集中营,德国侵略西南非洲导致当地赫雷罗人几近灭绝。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以英国为首的协约国军队对同盟国实施封锁,造成大面积范围内民众营养不良,疾病蔓延,将近100万德国和奥匈帝国平民死亡,协约国实施封锁是罪魁祸首。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纳粹德国屠杀了600万欧洲犹太人和数百万东欧和苏联平民,而盟军战略轰炸也造成30万德国人和90万日本人丧生。朝鲜战争期间,联合国军战略轰炸造成数以万计非战斗人员丧生,美国和苏联分别在越南和阿富汗的反叛乱行动也造成数以万计非战斗人员死亡。在许多国家,国内冲突也造成大量平民死亡,比如中国(1927~1949年)、西班牙(1936~1939年)、危地马拉(1966~1985年)、尼日利亚(1967~1970年)、埃塞俄比亚(1974~1991年)和安哥拉(1975~2002年)。《华盛顿邮报》2007年4月17日报道称,苏丹达尔富尔地区冲突已经造成至少20万人丧生,超过200万人流离失所。

在现代战争中,平民伤亡数量之大触目惊心,这实在令人费解,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世人普遍认为屠杀无辜平民是不道德的。例如,国际红十字会最近在一些饱受战争摧残的地区进行了抽样调查。调查结果显示,“高达64%的受访者认为,在发动攻击以削弱敌方实力时,战斗人员只能攻击敌方战斗人员,绝不能伤害平民”。相比之下,仅有3%的受访者接受下面这种观点,即不仅应当允许交战方攻击敌方战斗人员,而且应当允许攻击敌方非战斗人员。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美国人民的态度都非常相似: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美国人民坚决反对轰炸城区,因为这样做“违背了美国的人道主义理想”;针对2003年美军入侵伊拉克的民调显示,如果战争会造成“数千名”伊拉克平民伤亡,大部分美国人依然坚持反对发动战争的立场。人们普遍认为战争是错误的,是违反国际法的,但是非战斗人员还是频繁遭到攻击,原因何在?

第一,人们普遍认为,在战争中杀害平民是下下策:这样做不仅对行凶者实现其意图毫无裨益,反而会更加坚定敌人抵抗的决心,结果只会适得其反。例如,一项最新研究认为,在战争中恐吓平民无异于自取灭亡:“不论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集团,对平民发动战争越是迅速、频繁、残暴无情,其利益就越容易受挫。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国家或集团都没能逃脱覆灭的命运。”一位研究国家间胁迫问题的权威分析员也认同这个观点,他认为针对敌方平民的惩罚性战略很少能够取得重大让步。

既然迫害平民在道义上会受到谴责,其效果也存疑,为什么有些国家仍要实施攻击敌方非战斗人员的军事战略呢?有一派观点认为政权形式是关键因素,但是对其实际效果莫衷一是。也有分析员认为,民主国家攻击平民的可能性比非民主国家小,因为民主国家遵守国内法规,不论攻击对象是本国平民还是外国平民,一律禁止屠杀无辜平民,而非民主国家根本不受国内法规的约束。然而,针对民主制度和战争两者关系的研究却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结论:民主国家攻击非战斗人员的可能性更大,因为民主国家的领导人容易受民意左右。由于害怕失去国内支持,他们不得不时刻警惕战争可能带来的惨重代价。为了降低战争成本或迅速打赢战争,民主精英们不得不考虑攻击非战斗人员。

第二种解释强调了敌人的“野蛮”身份:之所以迫害平民是因为他们认为敌人尚未开化。例如,斯巴斯蒂安·鲍尔弗在研究西班牙征服摩洛哥北部这场战争的书中写道,欧洲列强“区别对待……欧洲人民和抵抗欧洲侵略的殖民地人民。适用于殖民地敌人的战争标准有所不同,因为殖民地敌人没有‘完全开化’”。换句话说,选择何种战略取决于自己如何看待敌人。在战争中,交战规则只适用于“文明的”敌人,而不适用于“野蛮人”。

第三类观点专注于研究军事组织。其中一种观点认为,组织文化——定义为“某种观念、理念和信仰,这些观念、理念和信仰决定了一个群体应当如何适应外部环境,以及如何管理内部事务”——才是决定一支军队是否会迫害平民的关键因素。确切地说,如果一支军队的组织文化已经决定他们要采取攻击平民的战略,那么在战争过程中交战国就会故意杀害非战斗人员,有时候甚至会实施种族灭绝战略。另外一种观点认为,如果某个军种认为攻击平民有利于本军种的狭隘利益,那么他们也会攻击平民。如果多个军种相互竞争,都希望为战争胜利做出最大贡献,从而在战后军费分配时获得最大份额,或者如果某个军种企图从其他军种中独立出来,组建一个独立军种,那么他们也可能会攻击平民。

虽然这些观点看似很有道理,但是证据并不支持:本书会向大家证明,虽然民主国家攻击平民的可能性比非民主国家更大,但是并非只有民主制度才是主要驱动因素。而且,不同国家之间原本就存在文化差异(如种族或宗教差异),这种文化差异可能会造成交战国认为敌人属于“野蛮人”,但是这种差异并不能解释迫害平民的原因。组织文化或部门狭隘利益也不能令人信服地解释攻击非战斗人员的原因。

本书对过去两个世纪以来发生的国家间战争和殖民战争进行了调查,在此基础上,本书认定以下两点是造成迫害平民的主要原因。第一,在成本高昂、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中,打赢战争和挽救本国人民生命的迫切渴望会导致交战国攻击敌方平民。按照这个逻辑,那些卷入成本高昂、旷日持久的战争中的国家会越来越渴望打赢战争,同时减少自身的损失。如果发现自己陷入这种困境,这些国家就会攻击非战斗人员,因为这样做使他们可以继续战斗,可以减少人员伤亡,还有可能迫使对方放弃战斗从而打赢战争。简而言之,在战争中,交战国——包括民主国家——往往会把打赢战争和挽救本国人民生命看得比人道主义更重:禁止屠杀非战斗人员的道德禁忌在迫切渴望胜利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摘自《战争中的平民》引言)

 

本期推荐

 

《中古中国门阀大族的消亡》

作者:谭凯

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17年4月

 

内容简介:本书凭借海量的墓志数据的统计和研究,重新勾画出大唐帝国覆灭的另一种面貌。它揭示了在七至八世纪的社会、经济和制度变迁下,唐代门阀大族比我们之前所认为的更加成功。只有在880年黄巢占领长安后伴随而来的三十年大动乱时期,他们的政治影响力才因大范围的肉体消灭而崩溃。

点评:美国汉学家的独特眼光,有助中国读者反观自身。战乱不仅毁灭贵族和门阀,而且摧毁一切。

 

《西方思想的起源——古希腊哲学史论》

作者:聂敏里

出版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17年4月

 

内容简介:从中国学者自己的思想视野出发对古希腊哲学的正本清源之作。它不重在知识的梳理与介绍,而重在思想的分析与检讨,上溯公元前6世纪的米利都学派,下迄公元6世纪的新柏拉图主义,上下1200余年的古希腊哲学,深入其思想内部,探寻其内在的本体论和认识论的思想根底与究竟,力求勾勒出西方思想最初的源流与脉络,指陈其思想深处的得失与转捩,阐明其对二千余年西方思想的奠基意义与形塑作用。

点评:作者不仅希望展现希腊哲学家说了什么,而且分析他们怎样说和为何这样说,并指出他们说得对还是不对,这样的学术尝试,无疑值得鼓励。

 

《拼实业:美国史怎样赢得二战的》

作者:阿瑟·赫尔曼

出版社: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2017年5月

 

内容简介:本书围绕美国实业界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威廉·克努森与亨利·凯泽,讲述了私营企业在战时爆发巨大的生产力,迅速将美国军队装备成世界最强大的武装力量。正是那些被战争动员起来的民用工业,以及在军工生产中得到锻炼的普通男女,让美国在战争中唱响了凯歌,并为战后长达30年的繁荣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美国的繁荣不仅带动了世界的发展,同时在冷战中拖垮了以国营军工为实业主体的苏联。本书出版后产生了巨大影响,影响了当今美国的国家政策,特朗普的执政理念与本书揭示的路径是完全相同的。

点评:看完此书的中国读者会明白,为什么晚清在鸦片战争先败于英国,后来在甲午战争再败于日本。

 

《20世纪中国戏剧史》(上、下)

作者:傅谨

出版社: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内容简介:本书兼具学术性和可读性,试图尽可能完整全面地描述中国戏剧在20世纪的发展轨迹。下卷纵论1949-2000年中国戏剧的发展,有“戏改”的波动,有“文革”的奇观,有新时期的多元景象。有传统的坚守与回归,有政治和艺术的博弈,有现代性的追求和反思,有舞台形态的剧烈变化。这就是精彩丰富的20世纪中国戏剧。

点评:八个样板戏,一个作家的年代一去不返,回顾20世纪中国戏剧时,有必要回味赵丹遗言。

 

《伦理》

作者:埃德加·莫兰

出版社:学林出版社

2017年4月

 

内容简介:《伦理》一书是法国哲学家莫兰《方法论》系列的第六卷。作者从生命之初世代繁衍提炼出一种复杂循环思维,直接挑战将理性变得残缺不全的线性简化范式,针对当下世界的全面危机,在“元视角”下追寻伦理深邃的生物—人类—社会的三维源泉,对其进行人类学、史学、哲学和科学等多方面的整体检视,阐释了伦理的必然性和必要性,以及伦理与道德、知识、科学、社会、政治、经济的关系。作者指出知识碎片化的严重性,同时剖析道德癖和虚无主义,批判“铁器时代”的量化观和发展观,提出多学科整合的“行动生态学”,呼吁在社会——个体——种群的整体思维中寻求伦理再生的源泉,恢复人性意识,创造人性政治,建设人类伦理。这一切的前提是,全球公民应当承认我们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唤醒共生伦理的意识,在日常生活中以具体的方式向文明化了的野蛮作战,参与全面革新的世界社会的建设。

点评:莫兰先生陈义颇高,要建设人类伦理,必须先推翻极权统治、专制统治和神权统治,非如此不可!

责编:傅斯鸿 PN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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