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关系：双边多边两手抓

文丨马晓霖（浙江外国语学院教授、西溪学者（杰出人才））

6月5日，中国与俄罗斯联邦签署关于发展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这份声明既是向中俄建交70周年提交的厚礼，也是新时代两国把握新机遇、面临新调整而提出的新任务、新使命，是对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继承与发展，标志着两个大国睦邻友好关系在持续稳定发展基础上迈上新台阶、确立新高度、扩大新视野，并致力于实现大担当。

中俄密切、深化、拓展和提升双边战略关系将一如既往不针对任何第三方，但中俄与时俱进夯实双边关系并丰富内涵、增强韧性，突出加强全球战略稳定的意愿，力求双边关系和多边治理两手抓，将有助于世界和平与稳定，推动国际力量格局多极化向前发展。

6月5日至7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应邀对俄罗斯进行国事访问，出席第二十三届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并分别在莫斯科会见了俄罗斯总统普京、总理梅德韦杰夫。中俄元首在此期间签署并发表“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声明，必将对中俄双边关系的发展产生巨大推动力，有力遏制单边主义、去全球化和滥用外交和经济霸权的逆流。

中俄新时代全面协作伙伴关系声明首先对双边关系主要特征和基本原则进行了高度概括和提炼，并对新形势下两国努力实现全面战略协作关系的目标和方向做出清晰规划，概括并体现在四大诉求：守望相助，相互给予更加坚定有力的战略支持以求维护各自核心利益；深度融通，两国发展战略密切对接深化互利互通互鉴；开拓创新，挖掘两国关系潜力和发展动能；普惠共赢，广交朋友维护联合国框架下的国际秩序和国际体系，并建立更加公正合理的多极世界。

声明还对双方支持和对接“一带一路”倡议与欧亚经济联盟，加强政治合作、安全合作、务实合作、人文交流、国际协作等双边关系和国际治理的重大领域、重要方面和重点议题进行丰富、全面而详尽的规约，子条款多达63条。其中国际协作部分详细阐述了双方共同原则、立场和主张，足以表明中俄对两国作为安理会大国所承担的国际责任和义务的认知，以及将携手推动世界实现公平和良好治理的强烈愿望。

习近平主席出席莫斯科大剧院中俄建交70周年纪念大会并讲话，称赞了两国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用鲜血凝结的友谊，以及新中国成立之初两国书写的外交佳话，回顾了两国告别波折开创“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方”的新型关系以来的务实和稳健发展，以及为推动建设新型国际关系、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而树立的大国交往典范意义，并强调将通过签署新的联合声明，“发展中俄新时期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实现两国关系提质升级、共同开启中俄关系更高水平、更大发展的新时代。”

中俄联合声明的核心是强化双边全面战略协作关系和两国各自相互支持发展，共同发挥世界大国角色，履行大国责任，构建公平和美好的世界。中俄同为联合国创始会员国和常任理事国成员，但都是“大而不强”的发展中国家，双方首要任务是独立自强、协力互助、共同繁荣强大。中俄过去几十年政经关系“一头沉”，双方规模较小的经贸往来与密切交往的外交关系无法匹配。经过双方努力，中俄经贸总额2018年已破1000亿美元大关，但是，作为两个资源、幅员和人口大国，双方投资与经贸合作大有潜力可挖，尤其是通过对接“一带一路”倡议与欧亚经济联盟。

中俄同为世界重要的经济体。面临美国发起的贸易去全球化，以及基于国家利益和政治原因的投资、贸易、技术和产品意识形态化或地缘政治化，以及严重违背国际法的“长臂管辖”，中俄均深受其害。加强两国战略互信与综合协调、通过对两国内部发展空间实施“供给侧”改革而加强互通互联，激励互动互融，实现互惠互利，将有助于夯实两国经济和科技发展基础，共同抵御经贸纷争政治化和市场壁垒价值观化的冲击。从长远看，惟有实现中俄两国的强身健体和国力昌盛，才能打破全球经济、贸易、技术和金融霸权，维护正常世界经贸体系和市场秩序。

中俄正视国际多边框架和治理体系正在遭到美国单边行为的肆意破坏，以及由此给世界带来的“礼崩乐坏”和秩序紊乱，通过签署新的联合声明和提升新的合作层次，表达维护联合国宪章精神为核心的国际法体系的决心，并准备团结一切认同多边主义、维护联合国框架主张的国际力量，推动世界由纷乱回归治理轨道。从某种角度讲，中俄此举也是对美国近期出台印太战略、刻意发动新冷战的一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