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动的教育不必强求刻板答案

乔杉

“老鹰捉小鸡”是很多人玩过的游戏，而这也可以变成一道数学题。贵阳某小学一年级出了这样一道数学题：7个小朋友玩“老鹰捉小鸡”，已经捉到了3只小鸡，还有多少只“小鸡”？一名小学生的答案是“2”，但老师认为是错的。家长对此不解，带着疑问发了朋友圈，引起不少争议。（10月28日《贵州日报》）

记得小时候做过一道“树上剩下几只鸟”的题目。大人问：树上有十只鸟，猎人拿枪打死了一只，还剩下几只？有的孩子回答“9只”，大人皱起了眉头。有的孩子回答“一只没有”，原因是听到枪响，鸟都飞光了，这时大人哈哈大笑，夸这个孩子很聪明，而前面一个孩子只知道机械地计算。

这道题曾经把不少孩子绕了进去，而当把这道题抛给现在的孩子时，却发现大人被绕了进去。有孩子问，如果这是一支无声手枪呢？还有孩子说，如果有一只鸟的耳朵不好，听不到枪声呢？再有孩子讲，如果有一只钟情的鸟，打死的是它的恋人或者孩子，不肯飞走呢？总之，现在再问这道题，已经很难得到标准答案了。

“老鹰捉小鸡”也是如此。按照过去的游戏玩法，7个小朋友一个扮演老鹰，一个扮演老母鸡，5个扮演小鸡，在捉到了3只小鸡后，理应剩下2只小鸡。但现在老师认为，新版的数学书没有老母鸡这个角色，这么算下来，答案应该是“3”，而不是“2”。其实这道数学题有一个前置问题：学生到底有没有玩过 “老鹰捉小鸡”，玩过什么样的“老鹰捉小鸡”？如果没有玩过，当然答不出来，而规则不同，答案也不同。

如果只是考验孩子的简单计算能力，答案无论是“2”还是“3”，只要言之有理，都不能算错。这道题引起争议的最大原因还在于，很多人从中看到了当下教育普遍存在的一种机械化、刻板化思维。简单地讲，就是把孩子当成一个零部件，按照标准化思路来打造，而且所有的题目都有标准答案，只要与标准答案不符，那就是错误的。这些年来，教育因此受到了不少批评。

相对于传统教育，现代教育的一大进步就在于建立了自己的体系，可以大批量地培养人才。既然是体系，那就有一套标准化程序及内容。不必讳言，教育离不开标准化，尤其是数学教育，自有一套逻辑体系。可是，教育面对的是一个个学生，而学生是生动的，这也决定了教育应该是生动的。教育需要有一定的标准化，可教育绝不能走进标准化的误区，什么都强求标准答案。就拿现代社会需要的创新思维来说，如果只有标准答案，那创新的种子从何培养，如何生根发芽？

开放带来活力，封闭导致僵化。就目前来看，想要教育完全放弃现有体系，这是不可能的，也完全没有必要。但不管如何，教育需要保持开放性，要给未来多留下一点可能性。而且开放式的教育理念不仅停留在口号中，还要通过具体的教育实践体现出来。正如“老鹰捉小鸡”这样的题目，本来就是开放性的，完全不必强求标准答案。如果老师有心一点，用心一点，在考察数学能力的同时也注重激发和培养学生的发散性思维，这就“完美了”。而且这并没有破坏既有教育体系，也不过分增加教师负担。

教育是以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而不是以一棵树压倒另一棵树，一朵云摧残另一朵云，生动的教育不必强求刻板答案。保持教学的开放性，培养学生的独立思维能力，这是现代教育的一大使命。从这个意义上讲，“老鹰捉小鸡”不只是道数学题，也是一道教育题，需要学校和老师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