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勇对话徐迅雷|写作“慈行”就是为苍生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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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勇对话徐迅雷|写作“慈行”就是为苍生说人话

徐迅雷先生是老朋友了。他长期活跃在媒体评论第一线,评论佳作不断,屡有新著出版,笔耕不辍,饱含情怀。

近日,随着新著《慈行三部曲》问世,再次引发关注。

本期政邦茶座邀请他共话“慈行”——从评论家的视野,如何看待教育、人生、文化等命题。

本期政邦茶座嘉宾:徐迅雷,《杭州日报》评论部原主任,现任首席评论员;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兼任专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杂文学会副会长、杭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已出版《太阳底下是土地》《在大地上寻找花朵》《知知而行行》《中国杂文(百部)·徐迅雷集》等著作20多部,其中在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11部,包括新著《慈行三部曲》(《人生慈行》《教育慈行》《文化慈行》。

政邦茶座主持人:高明勇 政邦智库理事长

高明勇:徐老师好,首先祝贺新作《慈行三部曲》问世。说到“慈行”,我们会说,以慈心满怀为持心之法,以慈行遍地为行为指南。不知您如何理解“慈行”?

徐迅雷:感谢明勇先生!您第一个问题就是一个很好的问题。的确,“以慈心满怀为持心之法,以慈行遍地为行为指南”,慈心慈行都是慈悲。当初我把书稿交给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的时候,一开始用的是“慈航三部曲”,后因为种种不可抗因素,于是和编辑商量,改成了“慈行”。

“世界读书日”那天,我到家乡浙江丽水的日益书院做阅读分享,书院院长卢朝升先生说,“慈行”挺好,“慈”是心怀,“行”是行动,两个字结合在一起,更具王阳明“知行合一”的意蕴。

《慈行三部曲》的封底,印着相同的简介文字,开头一句是“慈行慈航,是爱是暖,是千阳是熙光,是此岸是彼岸,是心心相印,是你我守望……”这里仍然出现了“慈航”一词。

“慈航”其实早已是个通用的现代词。我年轻时读著名诗人昌耀的组诗《慈航》,被震撼到了,就想:将来写一部主题词为“慈航”的书,可好?

高明勇:所以就决定以此作为三部曲的关键词?

徐迅雷:无论是“慈行”还是“慈航”,关键词都是“慈”字。“慈”字其实是离不开“悲”字的,就是“慈悲”。1942年10月13日弘一大师圆寂,临终前3天他写下7字绝笔“悲欣交集 见观经”,这里的“悲”就是“慈悲”。《大智度论》第二十七卷中对“慈悲”的阐释:“大慈,与一切众生乐;大悲,拔一切众生苦。”“悲欣”体现了弘一大师的博大情怀:“悲”是拔一切众生苦,“欣”乃与一切众生乐。

我的《慈行三部曲》,其实并没有直接涉及宗教的内容。但“慈行”是一种爱与善的温暖,这一点本质上是相通的。写作的“慈行”,本质上就是“为苍生说人话”。

高明勇:《慈行三部曲》选择人生、教育、文化这三个主题,有无特别的考虑?是从过往文章中梳理出来的,还是特意去结合?

徐迅雷:《慈行三部曲》总共有百万字,每部超过30万字。选择人生、教育、文化这三个主题,一是因为这三个主题与“慈行”紧密相关,二是因为这三个方面的评论文章这些年来写得多。

有评论说到,“《教育慈行》《文化慈行》《人生慈行》充满着对教育的热情、对文化的呵护、对人生的关爱”,确实是这样。本来这个“三部曲”要早一年出版的,因为《文化慈行》这本换了许多稿子,靡费了许多时间。

《慈行三部曲》中的文章绝大部分都是已经发表过的,文章选择跨度有十余年,但主要是近些年的作品。我较早就列好了三个题目,不同的文章写好了就归类添加,很快每部书稿就超过了40万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文艺分社社长罗财勇先生,十多年来一直是我书稿的责任编辑,他前年打电话向我约稿,我说想出个“三部曲”。后来交过去的书稿,每部都是40多万字,编辑真是受累了,编一本书等于编两本书,最后就有了今天的《慈行三部曲》。

不同于过去的集子,这三本书中,每一辑前面都有“开场白”,是我想表达的内容的精华所在。我提供给出版社的“封底介绍”,提炼了每一辑的要义:

教育慈行,燃灯授业,成就一生:

“师道一灯燃”,谈师道,说师魂;

“授业一稔熟”,谈教书,说立人;

“解惑一寸金”,谈困惑,说出路;

“毕生一乾坤”,谈学习,说成长;

“文苑一字锦”,谈考试,说作文。

文化慈行,春风化雨,文化化人:

“人文一脉承”,谈传承,说文明;

“莳花一犁雨”,谈文化,说书香;

“艺文一瓢饮”,谈人文,说影视;

“阅读一枝栖”,谈读书,说作品;

“锦瑟一弦心”,谈文本,说心声。

人生慈行,公益慈善,护生保障:

“公益一湛天”,谈公益,说慈善;

“耄耋一柱弦”,谈老龄,说老年;

“护生一苇行”,谈医疗,说健康;

“群己一鹗鸣”,谈社会,说权益。

心之所向,一苇以航。让我们共同开启慈行之旅……

高明勇:在网上的评论中,有不少人对《教育慈行》专门留言评价。有网友在读过之后称“做父母的都应该看一看,看看到底该如何培养孩子”。教育一直都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我知道您教育女儿也很成功,有什么心得吗?近年来,“鸡娃”盛行,很多家长称为此感到焦虑。您如何看待这一现象?

徐迅雷:《慈行三部曲》是汪洋大海中的三艘小船,带头的是《教育慈行》,收录了有关教育的思考评论文章,有评论说到:“纵论基础教育、高等教育、特殊教育、家庭教育、终身学习、励志成长等,有褒扬,有批判,有呼号,更有期待。”

这本书主要是写给教师和家长们看的,为培养孩子深感焦虑的家长尤其要看看,里头专门一节就是谈“父母家长,缓解焦虑”的。高中生则可以看看最后部分,那是连续7年对高考语文作文题的分析。

高明勇:经常看您在朋友圈晒自己女儿的照片,也很优秀。

徐迅雷:书中有一篇是《博士女儿的成长》,女儿徐鼎鼎是全国陆生(内地生)中首位完整经历台港本科与硕博教育的女博士,前后历时十年,其中在台湾读本科4年、硕士3年,然后在香港中文大学读博3年,学的是中国古典文学专业。她十年的学业成绩极好,而且受到了良好的学术训练。她的硕士论文《春秋时期齐、卫、晋、秦交通路线考论》,属于“冷门绝学”,即将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已列为该社“大学问”重点图书。这是她继《认知与情怀》(中国书籍出版社)《古典新探》(浙江古籍出版社)之后,又一部学术著作,也是她从香港中文大学博士毕业之后即将出版的第一部新著。

徐迅雷老师和女儿徐鼎鼎在台湾《海角七号》电影拍摄地阿嘉的家

我向来认为,孩子的教育培养,从小要有两个“养成”:一是养成好的品格,尤其是善良的品格、坚韧的品格;二是养成好的习惯,尤其是阅读的习惯、锻炼的习惯。从家长的角度看,最重要的是“赏识教育”,因为“孩子是夸出来的”。我希望家长们千万不要把“爱的教育”变成“恨的教育”,恨孩子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恨孩子不能成钢,甚至为了做作业不让孩子休息,剥夺他们玩的权利、快乐的权利,那就适得其反了。

人生可以不成功,但不能不成长,家长同样也需要成长。《教育慈行》这本书如果能够帮助家长以及教师有所成长,那就OK了。

高明勇:记得我刚毕业时就编辑过您的文章,那时好像您也是在从写杂文向写时评转变,杂文家到评论家,在这个转型过程中,对您来说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徐迅雷:那是新闻评论的黄金时代。其实我最早是写诗的,18岁时写的诗歌处女作发表在《飞天》“大学生诗苑”上,那是上世纪80年代初。后来我还出版过一本诗集《相思的卡片》,也印了好几次。

再后来写散文随笔杂文,甚至也写过小说;我1999年“弃政从文”之后,是从调查记者起步的,写过一些新闻作品,不过很快转向新闻评论的写作,赶上了新世纪开始的新闻评论热潮。我那时几乎每天一篇,是“井喷式”写作,全国开设新闻评论版面、栏目的报刊,几乎都发表过。当年《文汇报》资深编辑、杂文家朱大路老师说过一句“名言”:“既要追捧徐静蕾,也要宣传徐迅雷。”

其实好的、有文采的新闻评论也是杂文。对我来说“最大的挑战”是我不愿意放弃杂文,我是学中文出身的,从骨子里热爱文学,总是想把时评写成杂文,我当年说过一句话:“取时评之素材,写杂文之华章。”不过后来纯粹的杂文确实不怎么写了,而且发表杂文的阵地也严重萎缩了,《杂文报》都停刊了,是个遗憾。

高明勇:近年来您潜心评论写作,笔耕不辍,写出了大量有特色、有影响的评论文章。前期的杂文写作为您后来的评论写作带来了哪些优势?

徐迅雷:作为新闻人,每天紧盯着新闻事件,有许多感受,写下来就是新闻评论。确实有不少评论篇章影响比较大,比如最近我应蒋丰总编辑之邀,在日本华侨报网站写国际视角、“准专栏”式的评论,篇章几乎都是两三千字的,反响比较热烈。我也是“说人话,切热点,有态度”,比如这些文章:

《师者马云:走向教育,走向国际》《缅北,应该有和不应该有的“双向奔赴”》《“言弹危机”与应急处理》《“酒店刺客”刺伤了什么》《“数字经济”时代更需注重“数字人文”》《呵护地球,除了合作别无选择》《丫丫,不止是熊猫丫丫》,等等。

其中有一篇《吁请当机立断恢复陆生赴台求学》,民革浙江省委会有关领导看到后,建议做成一个参政建言意见或社情民意信息,供有关方面参考。之后稍作改编,由民革浙江省委会上报,他们告诉我:已被民革中央采用,并报全国政协和中央统战部。尽管不一定有终极效果,但发出呼声还是很重要的。海峡两岸不应中断教育文化的交流。

杂文为评论写作带来的优势,那就是重视表达、重视文采。“言之无文,行而不远”,有“悦读”才会有阅读。我是《南方周末》2020年评论网络音频课的授课教师之一,谈的就是“言之有文”。《南方周末》这个网课卖得挺好,后来大家的讲义汇编成一本《南周评论写作课》,2022年1月由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没想到比网课还卖得好,已经多次印刷。

高明勇:时评和杂文究竟有何区别,前些年业内也都有讨论,争来论去,尚无定论。在您看来,二者有何异同?

徐迅雷:我有个比喻:时评像西药,杂文像中药。

高明勇:“为苍生说人话,为进步说真话”,这是您从事新闻评论写作和杂文创作的理念。这个道理简单,但知易行难。您认为怎样才能“说出人话”“讲出真话”?

徐迅雷:“为苍生说人话,为进步说真话”,这个既难又不难。一直坚持说人话、讲真话,就会形成习惯;如果像官场习惯于说官话、说大话、说套话甚至说假话,时间久了,也会形成习惯。

由于环境的影响,说人话、说真话确实越来越难,那么可以“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在新闻评论里使用杂文的春秋笔法,其实挺别扭的。

现在看《慈行三部曲》里的文章,无论是之前写的还是新近写的,都是秉持“为苍生说人话,为进步说真话”的理念的。

高明勇:您曾经说过,人生从业有三个境界:第一层是职业境界;第二层是事业境界;第三层是公益境界。多年来,您一直潜心公益事业,是一种怎样的动力让您一直把公益坚持了下来?

徐迅雷:我所理解的人生从业“三境界”:在初级阶段的“职业境界”,以工作换取报酬,敬业尽责为重,这需要职业精神;在第二层面的“事业境界”,报酬多寡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实现自我价值,这需要事业理想;在最高层面的公益境界,是为公共利益服务,致力于实现人类世界的共同价值,这需要人间情怀。

现在人们相聚在一起,自然而然形成的话题,很少会是谈及慈善公益的,谈房子票子孩子的会比较多,这让我很感慨。多数人还处在第一层面的境界,距离公益境界还是比较远。

我的慈善公益理念是:及时行善,幸运的人要去帮助不幸的人。公益慈善,人生慈航,要将爱心进行到底!

“坚持公益”这个说法也没有错,但是做公益主要不是靠“坚持”,而是成“习惯”。及时行善,也是形成了习惯。

高明勇:能否简单介绍下,您的公益“习惯”都有哪些?

徐迅雷:《人生慈行》中的第一辑《公益一湛天》,是专门谈公益慈善的。“爱心最难沉静”,我做公益主要是三个方面:一是直接捐款,以帮助寒门学子为主;二是捐赠书籍,包括自己的著作;三是以自己的长处做文化公益,主要是开设公益讲座。我是工薪阶层,收入并不高,累计捐赠100万多一点。

从1997年下派到浙江青田县海口镇担任镇党委书记开始,我每年捐赠1个月的收入;最近这几年有所增加,大致是捐赠2个月的薪酬收入。主要就是为考上大学的寒门学子助上一臂之力,每年至少捐助3位贫困大学生,每人6666元。

捐赠书籍主要是两方面:一是自己的著作,从出版社批量买来,多数是签名赠送。在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我讲授《新闻评论》这门本科生的必修课,已经好多年,每年都是给学生送书。今年班上七八十位学生,每人拿到我的签名书至少有4本:一是刚出版的《慈行三部曲》,每位学生从中挑选一本;二是《南周评论写作课》,这本书是新闻评论课程的很好的参考书;三是《中国杂文(百部)·徐迅雷集》,这是杂文评论写作黄金时代的选本,书不厚,已出版了3个版本,十多次印刷;四是我其他的十多种著作,由学生自己选择一本。还有,我连续两年给母校丽水学院一年级新生捐赠自己的著作,每次都是1300多本。这次《慈行三部曲》出版后,我向出版社买了十万元的书用于公益,我说这是“百万字的三部曲,十万元的公益送”。

另外就是我把自己的3万册藏书分批赠送掉了。这些是我历经半个世纪购买收藏的书籍,先后捐给浙大宁波理工学院传媒学院、丽水日益书院和浙江文学馆等几家单位,全部有了去处。我说我是“捐了整个书房”。

公益讲座是重要的公益活动。在今年“世界读书日”前后,安排了多场有关读书的分享讲座,不仅在杭州,还去了省内的台州黄岩图书馆、丽水市、青田县等地,做阅读分享,签赠图书,忙得连轴转。我说这是“世界读书日,锵锵公益行”,世界读书日,其实也是“公益分享日”。

高明勇:多年前,您“弃政从文”,毅然决然的放弃体制内的工作,专心于“写”。这一做法当下可能在很多年轻人看来并不是很理解,您为何做出这一选择?

徐迅雷:我在1999年“弃政从文”,而且是“裸辞”,是因为感到还不干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这一辈子可能要毁掉了。后来我在都市快报、杭州日报工作,都把主任的职务给辞掉,专心从事评论写作,也是一样的想法。人生在很多时候,方向和选择比努力还重要。如果没有当年那样的选择,就不会有现在20多本书籍的出版,以及还有一批书稿等待出版。

高明勇:对当代年轻人的“择业困难症”,您有何建议?

徐迅雷:如今的年轻一代,相比于“择业困难症”,我觉得更大的问题是“无业可择痛苦症”。2023年我国高校毕业生将达到1158万人,这是继去年首破千万后再创新高,同比增长了82万人。专科生找不到工作,可以专升本;本科生找不到工作,考研成为重要选项;硕士毕业如果找不到工作,又得考虑读博;博士还找不到工作,则去做博士后;总不能连博士后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经济的“水”涨了,就业的“船”就高了,但现在的“水落船低”需要警惕。所以年轻人有基本适合的工作先去干,从最基层做起并不可怕,人生的“今后”一定是有变化、可变化的。

高明勇:“世界读书日”刚刚过去,我知道您非常喜欢阅读,藏书颇丰。在读书这方面您有什么心得体会?可否给其他正在学写评论写作的读者推荐一些书目?

徐迅雷:最是书梯能登高,最是书香能致远。人其实是很矮小的,都是被书给垫高的。我每年买书大约要花3万元,家里藏书放不下,“书满为患”,于是就分期分批赠送掉。

“世界读书日”我做阅读分享,有个讲座名称就是《最是书香能致远》,谈人文阅读,推荐好多书。对于学写评论的读者,完全可以看我的任何一本评论作品集,无论出版时间是早是迟,都没有过时。

评论写作,阅读和阅历两者不可或缺;如果阅历不够,那么需要阅读来补。我在浙大讲授《新闻评论》课,给学生推荐过的书籍有上百种。这里从“言之有识”的角度推荐几本吧:

一是《沉思录》,古罗马帝王哲学家马可·奥勒留写的,一个个片段都是哲学思考,吉光片羽,穿透千年,没有过时。朱汝庆先生翻译的版本我最喜欢,梁实秋翻译的版本也挺好。

二是犹太人智慧书《塔木德》。我有句戏言:“中国人有‘他妈的’,犹太人有《塔木德》。”重庆出版社、上海三联出版社出版的精选译本比较正宗。

三是斯坦福大学心理学教授、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卡罗尔·德韦克的《终身成长》。我们需要积极思维、成长思维,要从固定型思维模式转变为成长型思维模式。德韦克凭借这项“成长心理学”的研究成果,她在2017年荣获了首届“一丹奖”,奖金3000万港元。“一丹奖”由腾讯主要创始人陈一丹于2016年在香港创立,是全球最大教育单项奖。

四是彼得·海斯勒的《中国三部曲》,尤其是第一部《寻路中国》。第三只眼睛看中国,彼得·海斯勒是最厉害的,他善于思考,观察,写作,他的书拿起来就放不下,会让你一口气看完。

以上几本都是“老外”的书。

第五个我想推荐周有光,“汉语拼音之父”,中国的“两头真”老先生,我家书架上有他的全集。他是老而弥坚的思想家,他有一句名言,“要从世界看国家,不要从国家看世界”。《周有光百岁口述》《我的人生故事》《朝闻道集》《晚年所思》《常识》等等,本本精彩。

高明勇:您“弃政从文”后一直生活在杭州,如何看杭州这座城市,杭州对您的写作生活有何影响?

徐迅雷:有一首歌《梦想天堂》,就是唱杭州的:“我们的家住在天堂,碧绿的湖水,荡漾着美丽的梦想……”我生活的杭州,自2004年开始评选“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以来,年年入选,一直蝉联,是全国的“幸福示范标杆城市”。我挺喜欢杭州的。杭州也是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我曾经写过一篇长文章《杭城群星闪耀时》,当年发表在《南方人物周刊》上,后来成了我的一本评论集的书名。

杭州是我写作、生活的“基地”,《慈行三部曲》中不少篇章就是写杭州的。杭州比较重视文化,这对文化人来说,无论是直接影响还是间接影响,都比较大。我在《都市快报》做评论员时,南方报系中有几家希望我能跳槽去,我都没有动心,一是因为喜欢杭州,二是因为《都市快报》有好领导总编杨星。我就不想动了。再过两年我就退休了,我这个曾经的“新杭州人”就要变成“老杭州人”了。

注:文中插图均为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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